我要这笔有何用

南方多雨,南人似不以为苦。

【无妄】小乙同人








*《长安十二时辰》影视同人

*暗桩



那柄匕首是银白的,不良人的血是朱色的。




小乙的面容一半掩在地下城的黑暗中,看不分明,却是沁着一层薄汗,冰冷的,像是利刃划破脖颈的触感,仿佛刚刚站出来被一刀毙命的人是自己。




太快的动作,没有声息、干净利落地解决一个人,像是对待一件器皿般随意。绕是他们长安不良人也未必有的狠辣果决。他凝视着那个被葛老手下拖走的人,低下头,思索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。




日色渐暗,暮色苍然。长安的黄昏即将到来了,葛老说:“还不够。”




他瞥见张帅原本桀骜的脸上出现了震怒,却在听见自己名字的下一刻,微微笑起来,询问的语气:“小乙办的差,张帅可还满意?”




他跪下行礼,仿佛只是在招呼长安今日的天气如何,隔壁西市的菜价是否涨了几文,坊中的哪个姑娘又冲他微笑,不良人今日查获盗匪几何。




那是从前的长安,小乙的长安。




小指上忽然出现滚烫的痛感,多年前的那柄匕首砍断时的血似乎凝滞从未流完,流不完了,他这半生流过的血,在当初说加入不良人的那一刻起,在那个众人争抢着要去的黄昏,在第一次拜在地下城的葛老麾下,再也流不完了,如同长安的日头不断落下来,属于每个人的光亮都渐渐昏暗下去。你闭上眼,看不见光明,睁开眼睛,仍然是黑暗。




地下城似乎没有光明,这是长安日光照不到的角落,每个难以活在光明里的人都在此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存活着,苟且地。而地下城的一旁便是长安最繁华的坊市,那里车水马龙,流光溢彩,满城飘动的红袖唱着李太白的新曲,不知又是谁的车驾惊动了满池梨花,文人墨客恣意地行行草草,书写着家国抱负,达官贵人们醉在烟桥画舫里,水晶帘动,被春风吹成十里人家。他们的衣袖,沾染不上半分尘土。他们的眼中有满目琳琅,恍惚间听见的是鹤鸣,是丝竹声绕梁。战争的号角吹彻边塞,却在长安人的一醉不起的故梦里销声匿迹。




是谁家的书生落第在灯下撕碎拜谒的诗文,是谁家的思妇的泪水凝在青丝上,染成了白发,那么小乙呢,年少时的梦想,不过是保这长安一世平安。和成为不良人的荣耀相比,成为一把利刃的苦楚都不算什么,卧底多年也不算什么···




葛老说:“我没有儿子。”




他想起父亲,记得小时候听他提起长安时右手握紧刀柄的神情,可那具埋在陇右道黄沙中的枯骨,没有一眼能看见长安,却愿意为了这座城池不顾生死地守护。




那是他的父亲,一直保持着笑脸的父亲,盔甲被敌寇刺碎葬身沙场的父亲,而面前的这个人,他的养父,地下城的主人,手段狠辣,朝夕相处却仍时不时感到畏惧的人。




小乙说,“我有父亲,他战死在陇右道石城镇。”




他想了想又说:照顾你终老,不想看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在这种地方拼。”




他未曾说谎,地下城的主人,世人都怕他恨他厌他,他却付出了几分真心,不过余下的几分留给了身为不良人的忠。他不孝,但忠。




张帅负他,他不怨。很多年前,他就把身家性命交付给一个叫“张小敬”的人手中,他替张帅办差,潜伏多年,如今这桩差事也该了结了,他知道的,长安的日头每天都会落下,明日又会升起。这世上,多一个少一个叫“林小乙”的人并无半分差别,街口的书生仍然会落魄失意,画屏上的征人仍然未归,葛老的营生仍然干着,不会变的。




只是想起当初,他站在兄弟们的身边,站在长安的日光下,他说:“万年县不良人林小乙,见过张帅。”




他睁开眼睛,说:“请张帅赐福。”




不过一刹那间,便有锋利的物什刺破要害,朱色流淌时,身躯倒在黑暗肮脏的地板上,他未曾瞑目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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